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垂下神识,来回扫荡他胸口的剑穗,也向更里面探究自己发热的内腑发生了什么变化。一切寻常……
他的道心没有混乱,执念也没有复萌。
只是心跳的速度依然在加快,并且他的视线也没办法从剑穗和容子倾的身上移开。
想一直盯着他们看。
很喜欢。
蔚椋的眸光和气息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,骤然柔软了下来,像是冰霜融化成了河流,缓缓地淌着。
脚下飞过的正是一个木灵根修士的道场,万象引的播报声随着漫山遍野的花海、朦胧而巨大的日轮在他们脑海中悠然响起。
眼底的道侣眉毛毛茸茸的,眼睛亮晶晶的,被巨大的太阳,和带着微尘的光芒照射得仿佛在熠熠生辉。
那个高挺而略显圆润的鼻尖不再红了,润泽的薄唇列开灿烂的笑容,似乎是在专注地欣赏他胸前的剑穗,也似乎只是在欣赏此刻的他——容子倾的道侣。
容子倾就该永远这样。蔚椋想。
永远快乐、永远热情、永远满是活力,像一只蹦蹦跳跳扑蝴蝶的小豹子。
“容子倾,我也有东西送你。”
蔚椋拉着容子倾的双手,在两人腿上隔着一段距离摊开,随后冰蓝的灵光浮动。
一个方方正正的东西在容子倾的眼底凝聚。
又或者是一百个来方方正正的小东西,一同铺开在了一个稍大的,方方正正的物件上。
它是绿色的,也是黑色的,它是容子倾熟悉的,也是不该存在在这里的。
蔚椋道:“法器。”
法器……
清冷的声线飘进了容子倾的耳中,可他却怎么都消化不了这两个简单的音节,也无从去理解这两个字的意思。
容子倾的脑子里,耳朵里,甚至他的心里,已完全被另一种称谓,另一个声音所覆盖。
这怎么会是法器,这怎么可能是修真界的法器。
这是……键盘。
是他的键盘。
早就碎了的键盘。
甚至数字区的“.”按键,还有个小小的“倾”字在上面,是他当年专门用马克笔diy的。
这场面实在太荒诞了,太离谱了,修真界的法器里居然有键盘……蔚椋还拿出来送他了……
容子倾顿时有千言万语想要吐槽,他也觉得自己应该吐槽上几句,来延续自己一惯的人设。
可千般万般的想法却骤然消失。
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,想不起来。
他只是愣愣地抬起头,眼尾无声地闪烁着泪光。
他的双手不停地颤抖,仅仅只是握住键盘,就像已经用尽了他穿越至今,支撑着他绝不回顾的力量。
又好像……在此时此刻,交叠的手掌里,柔软而坚硬的触碰中,得到了无穷无尽的勇气。
穿越后的这些日子,容子倾曾不止一次地想过,为什么他会进入这篇坑了的文里?
为什么不是别的文?
他又为什么会穿成容悦?
他来到这个世界究竟有什么意义?
但现在,至少是看到这把键盘的现在……
一切都不再需要有意义。
键盘是冷冷的,硬硬的,清脆的,无机的。
但回忆和想象,永远是柔软的。
小小的一个个键盘里,像是突然生出了柔软而缠绵的藤蔓,没入了容子倾的识海,在那片广袤无垠的宇宙中种上了一望无际的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