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眶湿漉漉的,正在无声地落泪。贺庭州此前从未见过她这般模样。
他目光微凝,眼角的余光瞥见她雪白的肩头,以及那极浅的伤疤。用过药后,伤疤变淡许多,或许再过一段时日,就会完全消失。但两人离得太近了,他能看出那里与周围肌肤的不同。
那日的场景不期然地浮现在脑海。
贺庭州抿了抿唇,缓缓松开对她的禁锢,改而坐在床边。
雁翎初时还没反应过来,过得一会儿,才如同刚在岸上被扔回水里的鱼一般,大口大口地呼吸。
随后,她又快速收拢了衣服,试图往旁边躲去。
贺庭州叹一口气,用指腹温柔擦去她眼角的湿意。
“你别碰我!”雁翎惊魂未定,身体一颤,狠狠打开他的手。
这一下,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,“哗啦”一声响,锁链打在他手背上,瞬间出现一道清晰的血痕。
雁翎一怔,长长的睫羽剧烈颤动,在白皙的脸庞上投下一片阴影。
她有点害怕。
贺庭州却神色平静:“小心点,别伤到自己。”
雁翎意外极了,怔怔地盯着他手背上渗出的血,动了动唇,什么也没有说。
贺庭州又叹一口气,声音温和:“泱泱,你就这么讨厌被我碰触?”
雁翎默然不语。
“可是怎么办?我们已经成了亲,是要过一辈子的。”贺庭州的语气里满是无奈,“以前你不是可以主动碰我吗?”
他也不处理伤口,任由鲜血流出,爱怜地抚摸她散下来的长发。
乌发柔顺,滑不溜丢。
雁翎没再去打他的手,而是偏头避开。
她咬了咬唇,忍不住质问:“为什么?你明明知道我和他们是一起的。”
“是,我知道。”见她实在抵触,贺庭州收回了手,神情自若,“但那又怎么样?他们是他们,你是你。囚犯要抓,亲也要成。”
说到这里,他微微一笑:“你当我之前不知道你的目的?”
“你——”雁翎一双眼睛瞪得圆滚滚的,“你知道?”
所以他真的早就知道!
雁翎这个模样,落在贺庭州眼里,宛若一只震惊的猫,着实惹人怜爱。
他笑了笑:“对,我知道,但我不在意。你的过去,我甚至可以替你遮掩。谁让你是我的妻子呢?”
最后半句话,他说的很慢,带着浓浓的缱绻意味。
而雁翎听在耳中,却激灵灵打了个寒颤,只觉一股寒意自心底一点点生出。
贺庭州早就知道她另有所图,却能装作一无所知,自如地与她周旋。又在她逃走之后,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将她抓回锁起来。
竟还能说是将她当做妻子?
这等行事,不像是她认识的贺庭州做出来的,倒像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。
不,不对,或许她从来都不曾真正认识他。
贺庭州低头,轻吻了一下她的面颊:“饿了么?要不要先吃点东西?”
雁翎神情怔忪,一语不发。
她仍陷在自己的思绪中。
贺庭州也不追问,自己替她做了决定。
他离开床榻,行至门口,出门对守在外面的人低声吩咐了几句,又迅速回转。
“别急,等会儿就送来了。”贺庭州轻声道。
雁翎不说话,从头到尾,她只冷眼看着。
到了这个时候,她已渐渐冷静下来,告诉自己,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