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上的指痕(2/2)
孩,她的助听器挂在耳后,嘴角的黑痣渗着血,双手抓着窗沿,指腹在玻璃上按出暗红的印子。而她的脚下,是二十三层的高空,可她的眼睛始终盯着玻璃内侧,盯着我正在流血的手腕——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和她一模一样的指痕,五道,每道都对着不同的方向,像在指引我爬上护栏,替她擦掉窗上的血。后来我被雨声惊醒,发现自己正抓着护栏,脚下是漆黑的雨夜。手机录像停在凌晨十二点零七分,画面里房东太太的身影渐渐透明,最后只剩下窗外的女孩,她对着镜头微笑,指尖在玻璃上划出“替”字。而我的手腕,多了五道结痂的指痕,形状和窗上的手印完全吻合。
搬家那天,王婆婆站在巷口看着我,突然说:“去年那女孩死后,每个住进来的人都会在梅雨季看见窗上的手印。她们都说,是女孩在找替她擦玻璃的人,可没人知道,她真正想擦的,是窗上倒映的、那个把她推下去的人的脸。”
现在我住在新家,可每到雨夜,窗玻璃上总会浮现淡淡的指痕。那些指痕从不会完全消失,就像那个穿校服的女孩,永远趴在窗外,盯着玻璃内侧的我,等着我哪天忘记关窗,等着我伸手去擦——擦干净她留在人间的最后一道印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