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燕渠的脸色却有些凝重:“长公主,乌尔霄人狡诈艰险,臣不放心。”他知晓赵明臻骑射尚佳,不是毫无自保之力,但是这样的场合……
一旁,常晋鹏也是忧心忡忡地道:“对啊长公主,这若是出了点什么意外,臣等回去,都不知该怎样与陛下交代了。”
使团中,其他大臣也表现出劝阻之意,纷纷劝谏长公主不要冲动。
赵明臻的态度却无比坚决:“虽未见面,但和谈的博弈已经开始了。世上没有万无一失的事情,是本宫率先提出的要求,没有我大梁还打退堂鼓的道理。”
说罢,她不再解释,只与韦钧浩道:“你们再去一趟,说他们的要求,本宫允了。”
“但条件是,他们的人必须先退兵,看到他们退出营地、距离与我们此刻相当时,本宫立时便独自出发。而且,乌尔其罗也只能带护卫,不能带他们那些上战场的将领。”
燕渠的眉心已经拧得可以夹死苍蝇。
但他到底是没有再劝阻——大局为重,他再置喙,无异于和她对着干。儿女私情以外,他也应该相信她的判断。
——
原本是为了容纳两方上千人的偌大营地,这会儿空得吓人。
若说赵明臻心有多大,有多么的不紧张,倒也不尽然。
她心里没有怀揣那么多的家国大义,她只是很清楚,自己安享的一切,都是哪里来的。
她从来都怕死,但今日是国与国的场合,她既是大梁的长公主,没有畏畏缩缩的道理。
不过嘛……
她几不可察地回头瞥了一眼,捏了捏袖中的那一枚响竹。
出发前,燕渠把它塞到了她手里。
真奇怪……
赵明臻忍不住想,明知道要是真有什么事,就是掷开响竹,他也鞭长莫及,她的心里还是踏实了不少。
她不得不承认,这个男人能给她的安全感,已经是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比不了的了。
目力所及,已经能看到乌尔霄的营帐都撤开了,那位乌尔霄汗国的王子也正带着人走入营地中心。
赵明臻深吸一口气,神情渐渐冷肃。
她伸出手,别开紧张地戒备在她身前的傅阳涛,稳步驱马上前。
很快,乌尔其罗和两个侍从朝她走了过来。
这是赵明臻第一次亲眼见得乌尔霄人的长相。
他们的面孔与北狄人并不相似,如信报中所言那般,他们有着深棕泛红的头发、高鼻深目、五官大开大合。
打头的这位乌尔其罗,看起来约莫二十几岁,是很典型的这种长相。但许是因为有王室血统,他的发色和瞳色要比一旁的两个族人深许多,皮肤呈现出一种近乎死寂的白。
也许是先入为主的影响,她这一眼,竟真觉得,燕渠和眼前此人的长相,有着微妙的相似。
尤其是一双眼睛。
而这乌尔其罗也正打量着赵明臻。
他早有耳闻,大梁这边派来的使臣,是皇帝的胞姐、当朝长公主。
但两国地隔千里,中间从前还横着一个北狄,对彼此的情况其实不甚熟悉。
在见到赵明臻以前,乌尔其罗还以为,她会是一个年纪不小的老妪,万万没想到,会是她这等模样。
——
烟尘里,看到赵明臻三人三骑回来的时候,大梁这边上上下下都松了一口气。
尤其是随她一起从京城来的使团成员。
和谈成不成另说,但这位若是在这儿北境出了什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