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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桌后的椅子,双腿交叠,毛笔架悬着几根平稳不动的毛笔。她素手取下一只:“可以。”
云榆见她正磨墨,几张纸页压在镇纸之下,好奇地凑上去,指尖点在砚台中央,墨条从她肌肤上划过,带出黑色痕迹。
她捻捻手,墨色晕染,指纹被染成深色。
她点评一句:“好墨,好砚。”
裴依宁捏着毛笔顺过墨汁,在砚台边缘润过:“星星识得?”
云榆理所当然:“当然……不识得。但裴师姐用的,应该不会是差的。”
裴依宁暗自发笑,笔杆稍抬。
云榆眼疾手快地护住脑袋,脖子一缩,踉跄地往后跌了几步。
裴依宁揽住垂下的袖口,疑惑她突如其来的举动,余光瞥见笔杆,后知后觉知晓这是怕被敲。
“站那做什么?”裴依宁翻出灵丹堂的一本册页,仔细比照上放的文字,临摹于宣纸上,“以为我要敲打你?”
云榆被敲出阴影,生无可恋地点点头:“裴师姐,以后能不能不敲我。她们说,会被敲笨的。”
裴依宁终是抬眸看她一眼:“我只那日敲过你。”
云榆扒着桌沿半蹲着,冒出半个小脑袋,可怜兮兮地:“那日就已经把我敲笨了。”
裴依宁翻过册页,上次圈的两个人名露出。
黑润的汁液横在页面,想不注意都难,云榆盯着那两个人名,再一转眼,裴依宁将上面圈出的两人人名誊写在宣纸上。
裴依宁:“你是在对我提要求吗?”
云榆颇为委屈,她都这样说了,笨蛋裴依宁还在反问她。
若是她是刺猬形,这个时候已经蹦起来,拎着毛笔杆敲在裴依宁头上,然后气势汹汹地来一句:“不准敲本星星。”
云榆眼睛一亮,然,对上裴依宁,扬起的气势衰弱,磨蹭着,用最软的语气说最硬气的话:“不准敲我,裴依宁。”
毛笔尖吻过纸页,裴依宁顿住:“这话有几分你本体的感觉了。”
她运笔:“好的,星星,以后不敲你。”
竟然这么奏效,云榆不可思议地将脑袋垫起,尝试地指着裴依宁写下的两人名:“为什么写她们的名字。”
裴依宁从善如流:“新弟子中,她们二人天资聪颖。”
云榆瘪瘪嘴:“那为什么不写我的名字。”
昨日从宣纸上见到自己的名字,第一眼除了震惊外,便是对裴依宁字迹的赞扬。
旁的还不觉得,但云榆头一次觉得,自己的名字写出来能这般有美感。
裴依宁新取了张宣纸,笔尖游龙地在纸上漂浮,一横一竖中蕴着灵力道义,力透纸背。
“云榆”两字映入眼帘。
数秒后,笔尖又舞动起。
“星星”二字紧随其后。
裴依宁放笔,举起宣纸,日光照射之下,通透灵动。
裴依宁微微一笑:“写了,分明早两日就写了星星的名姓。”
云榆偷偷对比,一番计较之下,的确是自己的名字写得要好看。
其实写另两人名姓时,裴依宁公事公办,而当某只妖提出要求时,自是不可再用公事公办的态度。
偏向性不觉中指向出。
“那次的有折痕,不及这次的好看。”云榆小心接过,满意地看了一遍又一遍,不无艳羡,“你的字真好看。”
相比较之下,她的字,和乌龟爬最大的区别,约莫是能认出。
脸颊被捏住,上下拽动。